脑袋失忆之类,才能圆过。”
——难怪梅少崑在钟阜附近断了行踪。耿照心想。
梅少崑跟梅宁约在钟阜,多半也是因为这一层。他与龙野冲衢之主别王孙虽有“廿岁前父子不得见面”的批命在,毕竟*浓于shui,只希望他是真逃回老家、别王孙顺势将儿子藏匿起来,无视谶纬,而非如梅宁所担心,是被什么人捉了去。
两人把车停在路旁,阙牧风解了横轭放牛吃草,可见没打算速回。
斗笠短褐的庄稼汉身背大剑,与袍服齐整的少年并肩行于shui泊边,画面是够怪了。所幸蓼菱洼附近没什么人,直至一chu破旧的码*,沿途只有漫步沙洲的shui鸟相伴。
码*边几条舢舨并列,系舟的绳索却非破烂旧物,绑得井井有条,显是有人照管。耿照出身的龙口村附近shui文*富,游shui撑舟都难不倒他,正*寻觅撑舟用的长竿,却见阙牧风将两根食*衔入口中,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哨,wei几远chu传来同样的哨声相应,过得片刻,远chu的苇丛中撑出了一艘舢舨。
船*之人遮眉远眺,忽回*叫道:“是阙师兄……阙师兄!”用力挥手,小舟却wei多晃,下盘功fu非同小可。小船瞬间如离弦之箭,快了两倍不止,显然撑船的也被这份兴奋感染,迫不及待向码*飙来。
耿照心想:“原来蓼菱洼是他的师门。”以阙入松的武功和本地人望,易子而教,所托必定非同小可。
舢舨上两名年轻人约莫二十出*,虽赤脚卷袖,衣衫和髻式均是儒装形制,是为便于劳动才将袍脚袖管缚起或扎紧,放落后再戴冠着鞋,便是读书人的模样。难不成隐于矮丘陵间的,居然是座书院?
阙牧风将他的满腹狐疑看在*里,却无意廓清,径与热情相迎的儒sheng闲聊,直到舢舨绕过一座座芦洲,来到矮山前。此间是沙泥混杂的滩岸,连用木*搭座简单的码*都不易,舢舨近岸,船首之人率先跃出舷外,跳得不远,着地时shui淹脚踝,才知何以不着鞋袜。
耿照一身正装,考虑到拜见主人的礼数,正犹豫要不要跳得远些,又怕儒sheng面上无光,阙牧风却提气跃至一丈开外,轻轻巧巧落于沙滩的一块礁岩,耿照有样xue样,也跟着掠至青年身畔,才见后*撑舟之人也下到另一侧舷边的浅shui里,与先前那人合力将舢舨拽拖上岸,斜斜搁于滩*。
两人走进不远chu的一幢小屋,片刻后冠带齐整地行出,果然是读书人的样子,与耿照通过姓字,拱手道:“赵公子,敝山主等闲不见外客,因有阙二爷的引荐,才让公子往后山。
“后山乃山主清修地,有两条不成文的规矩:其一是‘弃剑石*莫言武’,以弃剑石畔的谢客亭为界,界*严禁提运*气,便即动手,也只论招式作文斗;不守此规,于贵客恐有大碍,公子若不允,我等不敢为公子引路。
“其二,后山平时连我等亦不能进,擅入必定*失方向,请公子务必在亭*等候,切莫随意行走。”瞥了阙牧风一*,加强语气:
“阙师兄也是。”
“都说‘吃一堑长一智’,”阙牧风嘻皮笑脸。“那次我在那鬼林中困了七天七夜,只能吃草嚼树皮,至今见蔬菜还犯恶心。这小子若进*魂阵,肯定撑不久,我赌他三天便能见着列祖列宗。”三人都笑了。
发话那位名叫伍伯献的儒sheng恐对耿照失了礼数,匆匆收敛形rong,摆手道:“公子请。”偕师di在前领路。滩岸与铺石山道间隔了座防风林,出林后一转,赫见一座约三四人gao的石砌牌楼,形制古雅,雕工细致,不似此荒洲野岭中应有。
两侧楹联分书“十世为儒少子孙,一sheng长负帝陵恩”,横幅“不应庐”三个大字龙飞凤舞,如挥剑斫成,断玉*金,不留憾恨,似zu以泄尽满腔狂气,看完后反而心*宁定,颇有万籁俱寂之感,实是不可思议。
如同蓼菱洼,耿照对“舟山不应庐”也无印象,横疏影撰写的《东海名人录》他虽背得滚瓜烂*,但书中收录的门派、gao手仅止于靖波府,或因*影城位于东海道南,横疏影以为执敬司di子所遇,到东海道治便已zu够,也可能是连二总管都没遇过更北边的武林人,索*不录jiang湖耳语,只写见闻所致。
耿照同样对渔阳七砦十分陌sheng,这不应庐的主人没准儿也来*不小,wei敢等闲视之。
牌楼后的山道颇经修整,不但遍铺砖石,居间还有一条宽约五尺的无阶滑道,特别平缓,连带使山道都变得迂回起来,才能整出zu够低平的斜度。
而弃剑石虽以“石”字为名,却是座两丈多gao的巨岩,削平的一面苔sheng浓绿,依稀能看出原本打磨得光滑如镜,其上镌刻着两枚半人大小的狭长古字,第一个字瞧着像葫芦,第二个字则要复杂得多,只是一般的看不懂。
一柄锈蚀的双手大剑斜*于巨岩旁的山石,没入逾半,剑身wei见弯折,可见这一掼的劲力之沉。
发```新```地```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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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客亭的名目听着拒人于千里之外,亭子却修得mei仑mei奂,青石阶畔一样设有坡道,让耿照忍不住想起初见萧谏纸时,他在平底粮船*坐*椅的模样,料想这位山主如非*脚不便,便是家中有眷若此,暗忖:
“若有意谢绝访客,何必建此华亭?不应庐的主人约莫不是真心隐